蜜瓜乌龙

【楼诚AU】短歌行·照胆镜04

深夜,阿诚房间。

窗帘并没有将窗户完全挡住,却依旧没有一丝月光透进来。如果此时有人站在窗前向外张望,看见的也只是一片漆黑罢了。

阿诚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紧锁的眉头暴露出他此刻并没有做什么美梦。

阿诚只觉得飘飘忽忽地似是进入了一座宫殿,华美瑰丽,好不雄伟。他前面走着一队穿着宫装的宫女,那衣服与汉代有些相像,却又似乎不一样。他跟着这队宫女在宫殿间转来转去,似乎这条路永远走不到头,又仿佛就是围着一座宫殿在转圈子。

阿诚感到有些烦闷。他抬头往上看却是一片昏暗,并不是晴朗的蓝天。他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混沌的世界,挣不开,也逃不掉。他想要张口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仿佛哑了似的。

恍惚间他面前又站了一队的宫女,不同的是这一次她们是站定的。长长的队望不到头,只是龟速地前进着,一小步,又一小步。不知道走了多远,他才看见队伍的尽头是一面镜子,哭喊声从那里传来,一个个宫女被卫兵拖走,发出绝望的哭号,又在被拖离几米后忽然停止。

阿诚只觉得疑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大哥,大姐和明台呢?他面前为什么会站这么多宫女?那些宫女要被拖到哪儿去?她们为什么哭了一会儿就不哭了?那面镜子……那面镜子……阿诚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但又死活想不起来。

阿诚终于走到了那镜子前。那面镜子宽四尺,高五尺九寸。他知道自己有一米八那么高,可这镜子明显比自己高了不少。他只见镜子旁边站了一个人,面容异常熟悉,他却想不起来是谁。那人对他狞笑一下,右手微微动作,仿佛是捏了个手印,阿诚却分辨不出是什么。随着那人手印结出,镜子上忽然荡漾起奇异的波纹。周围士兵纷纷变了脸色,有两个士兵二话不说就伸手拉他走。

阿诚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一丝力气也没有。他听见自己嘴里传来哭声,令阿诚惊恐的是那居然是个女声!这声音又很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似的。

但走了几步阿诚便觉得天旋地转,他感到自己整个人被猛地抽离出身体,在半空他看到了自己的“身体”——一个妆容与旁人无异的宫女。但只看了一眼阿诚便被一股巨力扯入那面镜子,镜子面前依旧是一个个先是胆怯后是哭号的宫女。阿诚奋力回望,想要看清镜子旁边那人的脸。只是一瞥,阿诚便被吸入镜子,一股黑暗铺面而来——

“阿诚?阿诚!醒醒!”

阿诚猛地睁眼,就见明楼担忧的脸映入眼帘。他愣了半晌,才心有余悸地长出一口气。

还好,是个梦。

明楼坐直身子,看着阿诚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便问道,“你梦见什么了?我刚才觉得你这里灵力波动不太对劲,就过来看看,可是你怎么叫都叫不醒。”

“我……嘶……”阿诚张口欲答,一瞬又觉得头痛欲裂,他吸了口凉气,右手放在太阳穴上缓缓揉着,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我梦见自己在一处皇宫里,魂魄被一个人吸进了一面镜子……”他忽的记起那镜子是什么了,“好像就是照胆镜。”

“在皇宫里?”明楼皱眉。

“是……不,应该不是我……好像是个宫女。还有很多宫女排成一队,在照胆镜前面一照,就会被士兵拖走。”阿诚仔细地回忆着梦,所幸这梦给他印象太深,所以很多细节也能记得清楚,“有一个人站在照胆镜旁边,右手结印,镜面波动,士兵就会走过来带走宫女。但宫女走几步后魂魄就会被吸入镜子,也许是那个结印的人搞的鬼。”阿诚想起今天早上发生的事,“这个梦可能跟那道黑光有关……”

“难道说当初被照胆镜找出有邪心的女子,魂魄都被吸入照胆镜中?而这一切并不是因为那些女子心怀不轨,而是有人故意为之?”明楼猜测道。他又追问,“你有没有看清那人的脸?”

“我看清楚了,可我不记得那个人是谁了。”阿诚摇头道。他只觉得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会引起头一跳一跳的痛。明楼见他这样,便不再问,“你先坐一会儿,别马上睡。我去给你倒杯水?”

阿诚只得点头。明楼起身去倒水,忽然听见身后阿诚说道,“大哥,我想起来那个人是谁了!”

 

那天晚上过去后,阿诚的头痛便不再犯了,也没有再听到什么声音。明楼用灵力在他经脉中探测一遍,也不曾再发现什么异常。那缕黑光,似乎就忽然消失了一般。

这一天阿诚出门去买些常用的东西,叮嘱看店的明台几句后便出了门。明镜明楼都不是太爱出门的人,明台倒是愿意出门,可是谁敢放心他出来?所以通常有些小事便由阿诚来跑腿。

他沿着巷子七拐八拐就拐到一家店面前,走得熟悉无比,仿佛心里印了张地图一般。但住在这里的人都知道城西这片地方是没有地图的,路每天都在换,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你要找的地方是会出现在你面前,还是挪到离你更远的地方。

但是阿诚就办得到。说起在城西找地方,明楼也不一定比得上他。

阿诚推门进了那家店。要是许绍仪在这里也许就会认出来,这正是他上次来问路的那家书店。

“汪小姐。”阿诚跟坐在那里看书的女子打了个招呼。那女子闻声抬头,挑了挑眉,“哟,这不是阿诚吗。”

这女子便是世代在城西开书店的汪家这一代唯一的传人汪曼春。汪家跟明家常有摩擦,虽不是世仇,但也常常互相看不顺眼。到了这一代出了汪曼春和明镜两个,两人更是一见面就先动嘴后动手,旁人劝也劝不住。只是大概因为修为的原因,明镜总是能压汪曼春一头。说起汪曼春,还曾经是明楼同门的师妹,只是没学几年他们那师傅就云游天下去了,留下一众徒弟各自回家。因了这个原因,阿诚对汪曼春还是有几分客气的。

阿诚笑笑,“汪小姐,先生让我来拿几本书。”

“你自己挑吧。我师哥要看什么书,除了你估计别人也拿不准。”汪曼春撇撇嘴。

“多谢。”阿诚道了声谢,便从书店左边角落里找起,准备把书店完整地走一遍。他每次来都得这么看一遍,因为这书店里书很多,相同的也很多。竹简线装乃至石刻拓本都有,而这每种里面的东西都有些差异。至于明楼究竟要哪一种,除了跟他长大的阿诚,旁人确实也搞不清楚。

大约花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阿诚才把要找的书拿完。他跟汪曼春道了声谢,便出了书店。在这里拿书阿诚向来是不立即付钱的,只等岁末的时候一并付了,反正在这里的人也不会赖账。

汪曼春看着阿诚远去,把书一合翻了个白眼,“神气什么。师哥早晚有一天是我的。”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呸,我跟个男人计较什么。”她晃了晃脑袋,却总觉得不太对劲,便也不去管,仍是百无聊赖地翻着书。

 
 

阿诚走出书店,往西走了不过几百米,便见对面一个一瘸一拐的男人满脸堆笑地朝他走来,离得还老远便大声打招呼道,“哟,这不是阿诚老弟吗!”

阿诚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来人,也不答话。

那人走近了便笑道,“这是去那儿啊?”他看见阿诚手里拿了书,便道,“哎呀,又去给明先生拿书啦?真是,真是辛苦你啊。哈哈。”

“行了,老梁。”阿诚也忍不住笑了,“最近真没什么东西要从你那里买了。”这冲着他赔笑的男人正是在城西卖杂货的梁仲春。说来奇怪,几百年来梁家在城西一向是处于下层,偏偏在梁仲春这一代起来了。也不见梁仲春有什么大本事,兴许就是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才让他在这城西混了个风生水起。基本上每家有什么要进的杂货,多半是些水果海鲜,若是要什么别的,跟他说他也一准能给买到。冲着阿诚常常给明家置办东西的份上,梁仲春每次看见阿诚都是一脸的笑,生怕阿诚去了别处买什么东西,少了他那一份利润。伸手不打笑脸人,阿诚也不好说他什么,只是偶尔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哟,这话是怎么说的。”梁仲春摆出一副不乐意的表情,“没事我还不能问候你一声啦?低头不见抬头见都是街坊嘛……”

“诶,真别说了。”阿诚摆摆手,“我真还有事。下回进东西准从你那进,行了吧?”

“我图的是这个吗?咱俩什么关系……”梁仲春还要再说,见阿诚那副脸色,便赶紧停嘴道,“得,我不说了。阿诚老弟,一路平安,一路平安哈。”

阿诚送走了梁仲春,摇了摇头便又往明家赶去。

 
 

阿诚拿着书开门进了明楼的书房。明楼抬头看他一眼,便招呼道,“阿诚,你来。”

阿诚把书放在一旁的书架上,准备过一会儿收拾,便走到明楼身边,“大哥,怎么了?”

“你看这照胆镜的封印。”明楼指着照胆镜的背面。

“这……加的倒是很严实……不对!”阿诚忽然反应过来,“这原本的封印加上的时间连二十年都不到,一定是有什么人在这几年加固过这个封印!”

“没错。找出这个人,问题也许就会迎刃而解。”明楼点头放下照胆镜,“可是这个人,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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赚得行人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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