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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正泽】人生如寄之长生梦蝶

一【楼诚-梦蝶】

明长官端坐在书桌前,手里放着一本庄子。恰好翻到庄周梦蝶一段。

颇有闲情逸致的明长官把这一段看了一遍又一遍,忽然开始想自己要是也变作蝴蝶该如何。

哎呀呀,要是变成蝴蝶,最好是能再退回到毛毛虫的阶段。

明长官悠远地神往着。

他还记得阿诚小时候很是怕虫子,万一在床上看见了虫子就吓得躲到自己床上,哆哆嗦嗦地缩成一小团乖乖地躺在自己旁边。

当然,后来长大了不知道是面子抹不开还是怎的,再也不往自己床上跑了。

说来真是遗憾啊。明长官叹口气。白费了他后来千辛万苦找到的毛毛虫。

要是现在变成毛毛虫爬到阿诚床上,他要是再害怕爬到自己床上……明长官微笑。或者干脆就爬到他被子里……

明长官觉得鼻子里一股暖流流出。

“大哥?你流鼻血了?”明诚进门看见他家大哥对着本庄子流鼻血,不禁大惊。正要找东西递给明楼的时候,明诚看见一条胖乎乎的虫子正从桌角爬过。

明长官只见自己手长腿长伸手不凡的助手一伸手捏死了那只可怜的毛毛虫。

“大哥,我给你找……诶,你怎么不流鼻血了?止得这么快?”

明长官微微点点头,心有戚戚焉地接过茶喝了一口。

还是小时候好啊……

人生如寄,须臾而已。

二【正泽-长生】

德城的生活总是波澜不惊,几十年前也曾动荡过一阵,那时一个叫DBI的机构应运而生,后来也逐渐消失在人们视线里了。

常声的奶奶是个老记者,年轻那会儿就是个活泼的,到老还是一样的脾气,只是在一件事上会收拢所有的嬉笑,剩下一声长叹。

“阿声啊,没事就去看看你舅爷爷,他也蛮寂寞的啊。”

常声第一次见到他舅爷爷几乎不敢相信那是自己奶奶的哥哥,后来还是被催着叫了人。

没办法,他那舅爷爷太年轻了。明明他的妹妹已是满脸皱纹头发花白,他却好像一个二三十岁的青年,而且,长得还很是不俗。要是瞒了他的年龄,不知多少姑娘追着他跑呢。

常声也问过他奶奶,为什么舅爷爷不会老?为什么他总是一个人?

“他在等一个人,要是变了样子,那人也许就认不出他来了。”

奶奶总是这样答道。但常声从没亲口问过舅爷爷,不是他不想问,而是不忍问。

舅爷爷常常一个人坐在窗前眺望远处路的尽头,有时候站在码头上看着远方的船开来又开走。

但一年又一年,没有人回来。路的尽头出现的永远不是他等的人,码头上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

过了几年,连常声都有了女朋友,他的奶奶也已经去世。可他的舅爷爷还是不会老,似乎被岁月定格了一般。

常声终于鼓起勇气问舅爷爷,“您究竟在等谁?”

“等一个我这辈子的头号敌人。他说过他会回来的。”舅爷爷平静地回答。

常声不明所以,却也不再问。他看出了舅爷爷面上的哀伤。

终于有一天,远方有舅爷爷故人的消息传来,那是几十年前一个年轻人死去的消息。非常普通的消息,舅爷爷听后也很平静,只是手一直在发抖,

“我等了你一辈子,你居然早就先走了?”

那一天从不早睡的舅爷爷早早的关上了门,关上了灯。常声离去的时候,身后紧闭的门里似乎还有隐约的哭泣声。

第二天,常声用奶奶给他的钥匙打开门,见一个白着头发的老人安详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捏着一张泛黄的报纸。

常声走上前,见那老人眉目见依稀能看出是自己的舅爷爷,只是早已停止了呼吸。

那张报纸被老人死死捏在手里,没人拿得下,最后自然也随着他下了葬。

常声站在舅爷爷的墓前,第一次知道了他舅爷爷的名字。

公孙泽。

仿佛六十年前纵横德城的DBI也有个探长与这个名字相同。

常声记得他奶奶说他的名字是他舅爷爷起的,取其长生之意。或许,这其中也有对故人的祝愿吧?只要人还在,终能相见。只是一人既已先去,另一人容颜不改枯候人间六十载,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那张报纸上,是两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的合照,背景似乎是警局的大门。然而常声并不曾看得真切。

那一段泛黄的往事,也被永远埋在了光阴里,再也无人知晓。

人生如寄,须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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